在良渚社會中神權、王權和軍權的權威,集中在 玉琮、鉞、瑁、鐓等玉器上充分的展現。這些玉器在工藝上最高的技術,往往表現于玉器表面上精致的刻畫。玉工可以在一毫米寬度上徒手微刻3至5條紋飾,被視 為良渚玉工藝空前的絕技。這種微刻所創造的神人獸面象征,就是良渚王權的王徽。
中國東南36,000平方公里廣大環太湖流域中,良渚文化的遺址分布星羅棋布。浙江余杭良渚古城和周圍的遺址群為當時文化的核心。300萬平方米的良渚 古城中,居中的莫角山宮殿區為重中之重。莫角山宮殿西北角的反山墓地,被譽為良渚文化的王陵。反山墓地居中的M12號墓是迄今良渚墓葬中巔峰的代表。反山 M12出土玉器的單件,就達到647件(不包括玉粒和玉片)。學術界公認良渚文化最碩大的琮王、鉞王,均出土于此墓葬中。從反山M12發現的琮王、鉞王等 玉器上刻有眾多的神人獸面象征。另一方面,反山M12神人獸面的微刻技術,展示良渚玉器中高端的絕技,反映王者惟我獨尊的身分。
反山M12出土玉器,提供了我們深入理解良渚文化玉器生產和消費實況等的良機。良渚文化社會仿如金字塔式分層,存在著嚴重的階級分化。平民與貴族在玉器 制作生產與消費上有著顯著的差異。良渚社會上可能出現過玉器生產分節構造組織(Segmented manufacturing sequence of jades),也就是說玉器生產由一些不同的空間、社會階層玉工分工制作而成。民間玉工可以參與采集玉料、初步加工或者是制作一些簡單的玉珠、管、墜、錐 等器物。他們可能需要向貴族階層上呈玉料和玉器素材。貴族以至王室則控制玉原料及高級玉器的制作,如玉琮、玉鉞、玉瑁、玉鐓、冠狀器、三叉形器、錐形器 等,特別在玉器表面上精致的微刻技術,結合神權象征的創作,都由良渚社會最高統治階層所壟斷。這些高層次王室中的制品,專供貴族階層或者王者個人和親族范 圍內的消費。
反山M12中的琮王(98)、鉞王(100-1)、瑁(103)、鐓(91)、玉柱形器(87)五件玉器制作,精湛微刻技術均發揮得淋漓盡致,因而成為同類器物中的極品。(圖一)
圖一 反山M12琮、鉞、瑁和鐓等玉器的出土位置
這方面充分顯示良渚文化具有微刻的玉器,就如 一登龍門,身價百倍。近三十年對良渚文化深入研究顯示,良渚社會中不同的玉器存在很大的價值等級遞變(gradation of value)。就算是同類型玉器亦可能因玉質、顏色、大小、加工技術和特殊象征符號存否等,出現價值上顯著的差異。此中微刻技術和象征符號更是良渚時代衡 量玉器價值重要的因素。
良渚的玉琮可能存在價值等級遞變。如果假定反山M12:98號琮王為最高的標準,而微刻又是最困難的高科技,M12出土的六件玉琮,可順序分為五類。
98號琮王出土左肩上方,屬于I類。II類包括93號和96號玉琮,神人獸面紋微刻極為精細。III類90號玉琮有神人獸面的淺浮雕輪廓,風格和II類 的玉琮相近,但欠缺微刻,可能尚待進一步的加工。IV類97號琮有神人獸面淺浮雕,刻劃達不到微刻標準,整體風格與I、II、III類的玉琮不同,可能是 王者或貴族間外來交換的。V類92號玉琮重圈管鉆眼,不具備淺浮雕,技術上相比顯得粗糙,屬于最低的檔次。以上對玉琮的五種分類,反映良渚時代玉琮的價值 等級遞變。(圖二)
圖二 良渚反山M12玉琮價值等級遞變
良渚最高檔次的玉器,當然也具備有不可渡讓(inalienability)的特質。以上舉列反山M12出土的五件玉器中,從微刻風格和器形的組合分析,前四者玉器的微刻可能是出于同一人之手,即視為同一個人之創作。(圖三)
圖三 反山M12中出土琮王、鉞王、瑁和鐓的玉器,微刻風格十分相似,可能是出于同一人之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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