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早知道玉是在上小學的時候。
那時正是“文革”,普天之下到處都是破四舊的聲音,滿世界的藍、黑、灰的服飾,在女人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可以裝點的飾物,更不用說金玉飾品了。一次偶然,從爸爸偷偷藏起來的《紅樓夢》里我知道了玉,還有關于通靈寶玉的傳說。
當時因為沒什么小人書,更沒電視和錄像,就是偶爾看場電影也是《渡江偵察記》、《地道戰》、《地雷戰》等都能被出臺詞的老片子。無聊之際,就對爸爸那整天上著鎖的書柜和一個大大的木箱子產生了興趣,看爸爸經常都是神神秘秘的打開、關上,很想知道那里面放的都是什么。
直到有一天晚上,看見爸爸從里面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書,我才知道里面的秘密。我留心爸爸放鑰匙的地方,趁他不在家的時候悄悄打開書柜。當看到里面擺放整齊的《紅樓夢》等四大名著、《青春之歌》、《紅旗譜》等書籍,我驚呆了。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那么厚的書呢。于是就偷出來,在爸爸不留意的時候偷偷的看。
想來可笑,因為那時侯的書都是老版本,繁體字,對我這個學問不深的小孩子來說,簡直就是天書,根本就看不明白在寫什么,于是字典成了我的好伙伴,實在連字典上也查不到的,就按意思朝下順。還別說,在我的努力下,居然一本本的啃了下來,當然也僅僅是知道故事的大概。
隨著讀得書越來越多,我知道了玉的神奇與神秘,知道了玉是大家小姐和太太們喜歡的飾品,知道了“和氏璧”的價值連成,知道了“寧為玉碎,不為瓦全”的道理,所以,一直以來,都把玉當成最圣潔的寶物,想真正擁有一塊屬于自己的玉是我心底里的奢望。
第一次為自己買玉是在南陽。
南陽是我國四大名玉獨山玉的產地,獨山玉以玉質堅韌,細膩柔潤,光澤透明而聞名于世。一次省系統的工作會議要在那里召開,想到馬上就要到玉的故鄉,要那么近的接近玉、欣賞玉、親近玉,實現多年來夢寐以求的愿望,有點夜不能寐了。也許當時年齡小,也許當時玉飾品還不被大多數的人接受,也許是當時的工資低還舍不得花那么多的錢去奢侈,也許知道黃金有價玉無價的道理。反正心里一直盤算著到要買什么?找誰去買?會不會找到自己喜歡的玉石等等……
終于出發了,車行兩天到了南陽。住進了當地最好的梅溪賓館。兩天的會議日程進行完畢,接著就安排參觀游覽事項。首先去了南陽諸葛草廬,劉備三顧茅廬的地方。又去了醫圣祠,參觀了張仲景墓;最后一天的安排就是參觀玉石廠。在這里我第一次看見這么多的玉石,第一次看見從采礦到成品的整個生產流程,第一次被琳瑯滿目的玉石制品所驚呆。走進原料車間,看見工人們一鑿鑿的把被石頭包圍的璞分離開來,呈現里面晶瑩剔透的玉;走進成品車間,被師傅們那巧奪天工的妙手所折服,剛剛還不成型的玉石,在工匠的手中幻化成了一件件精致的珍品,真正體會“玉不琢不成器”的人生格言,知道了什么才是巧奪天工。
看著、選著,想在這么多的玉器中選出自己喜歡的。不一會我被那些晶瑩剔透的玉搞得眼花繚亂了。最后,我選中了一對玲瓏剔透的淡淡翠色的鳳凰,那栩栩如生的造型,純凈柔潤的玉材,從眼睛、鼻子、嘴巴、尾巴都是雕鑿得那么活靈活現。
接著,我又選了一款手鐲,一副玉石鑲嵌的手鏈,還有一枚玉戒指。以前除了買書舍得花錢外,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為自己奢侈了一回,也還了我想擁有自己的玉的心愿。買回來一直都沒戴過,生性喜歡簡單,不喜歡那么多點綴。后來都拿回去送給了我的侄女,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放得好好的。
因為工作的關系,后來出差的機會多了,只要是產玉的地方我都要極盡欣賞,從不放過。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,買玉已不再讓我心疼半天,所以,逛玉石店,欣賞玉,偶爾購買一款自己喜歡的玉制品成了生活的樂趣。雖然不懂玉,但卻莫名的喜歡玉的成色、玉的品質、玉的玲瓏剔透,喜歡玉握在手中那清涼、溫潤的感覺。
有朋友說過我不適合黃金白銀,不適合珍珠鉆石,只有玉最適合我,從我的人,到我的氣質。與玉有緣,是因為我內心深處喜歡玉的平靜與祥和,喜歡天成的東西,喜歡天然雕飾的品質,而玉正好符合我的審美情趣和性格特性。
小時侯看《紅樓夢》,為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木石之盟感嘆,驚嘆賈寶玉那塊“通靈寶玉”的神奇。長大后,我已不把玉石看做是個沒生命的石頭,而是有靈性的一個物體。雖然我也不相信什么可以辟邪、養身之說。每次走進玉器店,我的心情都是沉靜、平和的,喜歡玉器店別于其他金銀飾品店的氛圍。
記得在川西高原上一個喇嘛廟里活佛對我說過的一句話:不管你請下的這塊玉石是什么,說明它是與你有緣的,不要丟棄,好好珍藏。今年的情人節,單位旁邊開了個“石頭記”玉石店,據說是臺灣在大陸的連鎖,他們奉獻給天下情人的禮物就是玉石。
懷著對“石頭記”好奇,我經常光顧這個小店。老板告訴我:我們“石頭記”飾品每款只此一件。我問她:為什么這么說呢?她說: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,也沒有兩塊相同的石頭。所以,我說石頭記所有的飾品只此一件也不為過。你喜歡那款,買下那款,說明你和那款石頭是有緣的。哈,就這么簡單的道理,卻暗含著人生中說不清道不明的“緣分”二字。
大千世界,蕓蕓眾生,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相見不相識,又有那么多的人千里姻緣一線牽?一個緣字,說出了連我們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的緣分。一切有緣,一切隨緣。這里面有對緣分的欣喜接受,也有對緣分的無奈放棄。
有幸,與玉有緣,讓我擁有了澄凈祥和的心態。
有幸,與玉有緣,讓我得到了真摯溫柔的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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